墨染，澄澈

08

　　「是嗎？還沒找到，好……我知道了！應龍謝謝你。」掛上了電話，墨澄一人坐在辦公室中，支著下顎沉思。

　　很煩，煩得她內心亂，做什麼都不順心。

　　他究竟去了哪？為什麼找了這麼久都找不到他？為什麼要銷聲匿跡得這麼徹底呢？種種的問號，找不到當事者替她解答。

　　沽月島雅典的街道人群熙熙攘攘，而在無人注意的小巷中，卻有著這麼神祕氛圍的一間咖啡廳──罌粟咖啡廳。

　　「怎麼老愛跑我這？」

　　「絕對不是因為你的咖啡好喝。」也不想想那是什麼樣的殺人武器，墨澄逕自走到吧檯沖泡起香馥濃郁的咖啡，一時罌粟咖啡廳，有了該有的咖啡香。

　　「我說墨澄，妳來我這裡打工啦！妳的咖啡每個客人都讚不絕口欸！」唐秦坐在吧檯前，單手支著下顎，對著墨澄眨了眨眼。

　　「唐秦，說實話，看著一個老男人對著自己拼死命的裝可愛，真的挺噁的。」墨澄替自己倒了杯黑咖啡，走到自己的位置上，「再說了，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懶啊！」

　　戴起眼鏡，陽光從玻璃透射進一室的金光，灑在墨澄的周圍，似乎一切合情合理的適合。

　　「今天又忙裡偷閒啊？」唐秦也替自己倒了杯咖啡，拿起奶精球，倒入咖啡中欣賞這美麗的花紋變畫。

　　「不，今天我挺閒，約人來喝咖啡，別把我剛剛泡的咖啡喝完，那是等等我的客人要喝的。」

　　真是小氣，就不能專為我泡一壺嗎？唐秦在心裡小小的抱怨著，走到墨澄前方的位置正準備坐下，又被叫住。

　　「唐秦，你去準備幾塊你最拿手的蛋糕吧！我想給他們吃。」墨澄頭連抬都沒抬，看著自己手中的文件，對著唐秦說。

　　無奈啊！但沒辦法，這就是他認識十幾年的小女王啊！唉──嘆了口氣，唐秦只能默默的走入廚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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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微風無情的吹落秋夜的戀戀不捨，無去理會她還戀著樹的情誼，殘酷的將她的心丟至於地。

　　坐在碧華湖中的亭子，夏侯璃此刻只想自己一個人靜靜。

　　她沒有告訴緋緋和呈恩，這暑假所遇到的事，她只能認命，那是貴族不可脫逃的宿命。

　　『小璃我們為妳定了一門婚事，對方可是個很不錯的男子呢！』聽著母親對著自己開心的喋喋不休，她實在無法提起勇氣對父母說自己的不願意。

　　自小父疼母愛，也沒有讓她受過什麼委屈，她也從沒有反對過他們的決定，就算不喜歡，也會為了讓父母開心，答應去做，只是這次也一樣嗎？這是關係到未來幸福的終身大事，她真的甘於如此？

　　回到了愛斯華德，心裡執著的總是這些事，煩躁不安。

　　她早就心有所屬，十幾年了都是如此，她一直深愛著的男子，只是男子不知曉，她這份深藏許久的心意，過了幾年再次重逢，只是他依舊不懂，她看著他的眼神那代表怎樣深邃的情感。

　　一聲嘆息，劃破湖中寧靜，泛起陣陣漣漪，不止。

　　「小璃？妳怎麼了嗎？」映入眼中的是日影緋，見到好友，淚忍不住的潰堤。

　　碧華湖中，喃喃低泣，娓娓道來傷心原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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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叮──罌粟咖啡廳的門被開啟，門鈴發出悅耳的歡迎。

　　「你們來了啊？」墨澄對著來人微笑，當然唐秦不會知道這兩個人是誰，只是禮貌性的對了兩人微笑。

　　「墨姐姐。」對著墨澄笑著，慕容書立刻坐在她面前，而向芸珊也尾隨慕容書入座，傻兮兮的笑著。

　　「唐秦，幫他們倒咖啡和各給一塊蛋糕吧！」墨澄對著唐秦甜甜的笑著，他就是最受不了墨澄的笑容，只能摸摸鼻子然後照做。

　　聽著三個女人閒聊著，唐秦根本覺得他是多餘的，只能默默的走進廚房乖乖的洗碗。

　　當他再次走出廚房時，只見墨澄的臉色難看，手中拿著一本繪本，預估是兩個女孩子其中一人的吧！只是墨澄的反常讓唐秦很擔心，走到墨澄身邊，看了她手中的東西後，他也愣了。

　　「小姑娘，這男人妳在哪看到的？」唐秦替墨澄開口，也順手收起她手中的繪本，嚴肅的問著慕容書。

　　「愛斯華德的接駁遊輪上。」慕容書擔心的看著墨澄，也老實的回答唐秦的問題。

　　向芸珊好奇的接過繪本端詳著，「啊！這是那個漂亮的男生啊！」向芸珊驚嘆，那麼漂亮的男子她怎麼會忘記，何況她很在意何家宇複雜的神情，「前幾天我和阿宇有看見他噢！」

　　「在哪？」墨澄找回了自己的聲音，反常的激動。

　　「千景樓附近……」向芸珊有些被嚇到，怯怯的回答。

　　看著向芸珊的舉動，墨澄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，懊惱的坐下，調整自己的情緒，牽起抹笑容，苦澀至極，「珊珊，抱歉，我不是故意的。」

　　「沒關係啦！只是墨澄姐姐，妳和這個人是什麼關係啊？妳怎麼……很反常？」向芸珊緊抓著慕容書，提起勇氣，問了個敏感的問題。

　　沉默了許久，墨澄只是看著唐秦，唐秦點了點頭，墨澄站起身，「這問題讓唐秦回答好嗎？我先離開。」

　　慕容書和向芸珊目送著墨澄的背影離開後，唐秦才緩緩的開口道出這故事的起與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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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她不是不知道夏侯璃的心意，一直以來停留在那如曦軒的男子身上，只是替她憤憤不平，為何他就是不能正視她的情感？

　　望著懷中人兒滴滴淚蜿蜒在標緻的臉孔上，任由夕陽斜下影子不斷拉長她的憂傷。

　　他，就像微風，輕輕吻過臉頰，留下溫柔，又再次離開而去，想抓住，但手中不留任何屬於他的溫度。

　　她怎麼捨得她難過？

　　她說，「小璃，為何不和他表明？」從夏侯璃眼裡投射的日影緋麗顏寫滿盡是心疼，卻跨不入夏侯璃的心裡，她的悲她的哀，深深刺痛日影緋，卻又讓日影緋無從說下去。

　　「說了，又如何？不說，又如何呢？」夏侯璃開口，笑意裡參雜了自嘲，而淚卻揭發了她的傷，「緋緋，妳知道嗎？爹爹和娘親替我訂了門親事呢？妳說我是不是該開心呢？」

　　日影緋聽了擰起了眉梢，神色難看，卻沒有打斷她繼續說下去。

　　「聽說，對方很不錯呢！」夏侯璃笑了起來，越笑越響亮，越笑越哀戚，「身體髮膚生之父母，父母之命不可違……」

　　「妳知道嗎？不可違──」夏侯璃淚是斷了線的珍珠不斷落下，「不知道，他知道這消息會如何呢？」

　　日影緋難過的搖搖頭，緊緊抱著夏侯璃，「別想了，小璃別想了，我們一定還有辦法啊！」

　　夏侯璃拭去淚水，勾起笑，「不是爹爹和娘親的問題，是我，他們看起來很開心呢！我怎麼能讓他們傷心呢？」再次笑了笑，天真的卻透著苦澀無奈。

　　「緋緋，妳知道嗎？他不愛我。」垂下眼簾，夏侯璃放棄最後的掙扎。

　　苦笑，他的身邊有太多人喜歡他親近他，而使得她對他的感情變得相當渺小，小到似乎連一粒沙子也不如，而她不是不想表達她的心意，只是現實很清楚的告訴她，夏洛特．雷爾只把她當做妹妹一般疼愛，而不是對於一個異性，一個喜歡他的女人。

　　「小璃，不要這樣。」只見夏侯璃輕輕搖頭，拭去最後的淚珠，轉過身，她說──

　　「認命吧！夏侯璃。」